波兰版《杀人回忆》,竟敢搬出尘封了40年的悬案
今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中,有两部电影的中文译名极其相同。
一部是日本电影《22年后的自白:我是杀人犯》。
它根据2012年的韩国电影《我是杀人犯》改编,连环女子凶杀案的罪犯成功地钻了法网的空子,因公诉时效过期而摆脱了指控。
于是“无罪”的真凶反而在社会中张扬起来,“柯南”般的推理和互联网元素的运用是日版的不同所在。
另一个《我是杀人犯》来自波兰,叔个人更倾向于这一部。
影片获得了格丁尼亚电影节银狮奖,导演马切伊·佩普日察也在Siff上荣获金爵奖最佳导演。
和那些神乎其神的犯罪剧情片不一样,它的故事源于真实的历史事件。
各国都有那么几件至今都未能解决的悬案。
久而久之,那些离奇的谜团成了影视题材的宠儿,被搬上银幕还造就了许多家喻户晓的佳作。
比如美国的“黑色大丽花”惨案,22岁的年轻女演员伊丽莎白·安·肖特拦腰斩断的尸体被凶手洗得干干净净。
未被强奸的她体内大量器官丢失,嘴角还被割裂成了如小丑般诡异的微笑,没人能想象她经受了何种痛苦的折磨。
受害者的这个绰号源于1946年上映的《蓝色大丽花》,2006年好莱坞还出了一部有寡姐参演的《黑色大丽花》。
英国19世纪的“开膛手杰克”在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,杀害了至少5名妓女。
2014年的时候还流传出了本案“告破”的消息。
通过现代DNA技术,专家认定波兰波兰移民亚伦·科斯明斯基是真凶,但是已有129年历史的案子实在久远,质疑的声音也持续不断。
韩国的则是《杀人回忆》中还原的华城连环杀人案。
这几个悬案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共同点,被害者无一例外均为女性。
《我是杀人犯》中的情节也是如此。
在20世纪70年代,波兰南部西里西亚省的卡兹托维,女性接二连三地死在这个萧条的工业城镇,人心惶惶。
受害者还有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一书记的侄女。
起初影片的风格与《杀人回忆》十分相近,同样是以警察作为当事人的视角,连裸露的横尸方式都特别像。
就这么代入了大概半小时之后,叔发现电影的着意点是其他东西。
其实从第一个镜头就是杀人犯的面孔,时政新闻伴随着蜡像面目采集的涂抹与脱模,一气呵成地表达了基调。
接着,时间退回事件的中期。
侦破小组新晋升来的主管雅努什,这个算不上资深的警察在上级们都陷入半绝望状态时得到了器重。
所谓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,雅努什先是踢走了组内捣乱的刺头。
刻苦钻研破案的相关方法,他的家临近铁轨附近,所以每逢列车经过房内就会随之震动。
这和《七宗罪》中米尔斯警探家住“地铁房”的设定一样,都有在暗指城市的动荡和环境的破败。
雅努什对自己的本职工作确实动了脑也上了心。
他向上级提出使用计算机的先进技术来协助破案。
光有硬件还不够,雅努什抓住了天赐良机成功的向第一书记争取来了悬赏奖金。
通过电脑得出的嫌犯名单和公园在场人员的比对,凶手的身份指向了一个名叫沃尔克·卡利希卡的男人。
家暴倾向和在场的巧合等条件都与杀人犯相符。
但越是深入了解,他明事理,疼爱儿女的表现就越偏向无辜,警方也拿不出确凿的实证。
因为卡利希卡的落网,平复了人民不安的心情,让官僚和政客都得以交差。
雅努什也被外界当作维护治安的城市英雄。
而后,凶手又寄来了关于杀人事宜的信件,雅努什迫于压力让它没有被公之于众。
看到这里大家都能明白,卡利希卡是无辜的。
可这并不能使他重获自由,原本正直的雅努什从摇摆不定一步步坠入人性的深渊。
雅努什有一次是想和第一书记阐明事实,却意外地被一台上流人士都想得到的彩色电视给收买了。
荧幕升级成彩色,人心却就此被染黑。
家庭美满的他出轨泄欲,享受升职后的优待。一意孤行的他丢了朋友,失去了妻儿。
他教唆吃瓜目击者做伪证。
卡利希卡的妻子虽然与丈夫不和,但她不会主动选择撒谎来报复。
雅努什骗她最后可以获得百万的悬赏金,然后法庭上她在描述丈夫烧掉的物品时,把普通鞋子说成了匹配物证的工靴。
当这个警察幡然悔悟讲出实话时,却被上级们一笑置之。
审判后的死刑日到来,卡利希卡在警局简陋的车库内予以绞刑。
整起案子落幕,政府甚至建起了博物馆供后人参观。
雅努什衣着警服望着那个他亲手诬陷的“杀人犯”的蜡像,仿佛像是望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良知。
影片最后的这个镜头,令人不寒而栗。
《我是杀人犯》不是一个传统的悬疑片或是犯罪片,而是更多的带有历史性质。
电影的“杀人犯”原型是Zdzisława Marchwickiego,和片中一样被冠以“吸血鬼”之名。
警方对此案的调查历时两年多,案卷超过166册。
其中一桩谋杀还发生在7月22日,那正是1989年东欧剧变前波兰的国庆日。
所以众人也自然会联想到凶手这样做的政治企图,血色的社会主义不是凭空的噱头。
1975年7月28日,Marchwickiego在法庭上被指控杀害14名妇女和6次杀人未遂的罪名。
尽管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凶手,他还是在1977年被执行了死刑。
在那个时代,国家几乎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的覆盖之下。
他们需要现身说法地除掉罪人,来消除事端,笼络人心,哪怕是一只替罪羊。
说到底,这都是变相镇压,巩固权势的政治伎俩。
有些人被蒙在鼓里,有些人直接成了必要的陪葬品。
1931年的德国经典犯罪片《M就是凶手》,或多或少地影射了纳粹党的专政统治。
2014年的俄罗斯电影《危楼愚夫》也把自己国家黑暗的社会比作一座即将坍塌的危楼。
男主角身为孤独的觉醒者,警示人们逃离险境却反被殴打在地。
其中有一句台词,叔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:
我们活得像动物,死得像动物,因为我们对于对方都无足轻重。
政府的腐朽与麻木,都在里面进行了悲观主义色彩的批判。
《我是杀人犯》则是现实地揭露了那个时代的波兰。
最可怕的并非人为的血案,而是体制的谋杀。
作者系网易新闻、网易号“各有态度”签约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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